美国人躲不开“字节跳动”
周受资，新加坡华裔，今年刚满40岁，是中国企业字节跳动旗下产品Tiktok的现任CEO。 他坐在会议厅的正中，眼神里透出严肃而谨慎的神色。在他的周围，白人参议员们一个个咄咄逼人，宛如群狼一般地对这个亚裔精英亮出了獠牙。“危害美国国家安全”、“刺探美国公民隐私”、“受中国政府控制”……一个个指控接二连三地被扣在了周受资和Tiktok的头上，大有不将Tiktok铲除誓不罢休的气势。 但不好意思，参议员们的梦，该醒了。 这些参议员们大概不愿意接受的是，美国人事实上已经无法离开“字节跳动”了——Tiktok的流行已经证明了中国互联网企业出海后能掀起何等的滔天巨浪，如今，字节跳动旗下的另一款app“Lemon8”也已经悄然在美国市场上攻城略地——在此之前，“Lemon8”已经成功占领了日本和东南亚市场。 国会山，放弃抵抗，承认现实吧。 “Lemon 8”，有多火爆？ Lemon8是什么？ 一句话概括就是：字节跳动做的、海外版本的“小红书”式产品。 注意，这里其实已经包含了两个标签：一是字节跳动的产品（非常强悍的推荐算法），二是“小红书”式产品（非常强悍的“种草”能力）。这两个标签单独有一个，效果就很炸裂了。两个结合在一起，那味儿就太冲了。 在我看来，Lemon8可以被看作是一个集成了中国互联网一流技术和一流商业模式的综合体。 未来很有可能会取得非常大的成就。 实际上，它现在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了。 根据专司app数据分析的外国机构Data.ai的数据，Lemon8自2020年在亚洲市场出现后，先后已经在泰国、印尼、日本等国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在人口7000多万的泰国，下载量高达740万，这个比率几乎意味着覆盖了绝大多数泰国年轻人。而在人口1亿多、竞争更激烈的日本，也取得了500万的下载量。在今年登陆美国市场后，Lemon8迅速就成为了苹果应用商店里生活方式类app的Top10，更是在三月底四月初成为冠军。 欧美分析师们对Lemon8的评价是：西方市场上没有与之对等、匹敌的对手。 与此同时，国会山的老爷们更是对此忧心忡忡。美国参议院最近推出的“限制法案”得到了共和党和民主党双边的支持——虽然没有明确说是针对谁的，但它的本质是给美国商务部放权，让美国商务部具有全面禁止各种“危害国家安全风险”的技术。 参议院情报委员会的主席马克·沃纳更是直言： 美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都在和“突然出现的各种外国技术威胁”玩打地鼠的游戏。 字节跳动的“算法”有多强大 是什么“技术威胁”让美国的参议员们这么着急呢？ 狭义地说，是字节跳动的“算法”——或者说，是Tiktok为代表的一系列中国app的数据优势。 关于算法的介绍，这里不过多介绍，只简单说两句——简而言之，算法是一种“捷径”——面对庞大的数据和计算量，更好的算法可以成倍地提高处理效率，从而加快计算速度。 这里的成倍，不是三四倍，而是成百上千倍。 当特定的算法被引入内容领域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1998年，Amazon的创始人贝索斯决定利用算法来给客户推荐图书——最后的结果证明，计算机算法推荐书籍的效果比人工推荐的效果要好得多，算法推荐的业绩一度占到了Amazon业绩的35%。 不仅仅是Amazon，其实Netflix（就是做电视剧的那个Netflix）也是在内容领域应用算法推荐的先驱——2006年Netflix组织了一个叫“Netflix Prize”的算法比赛，向全球征集解决电影推荐准确性问题的算法，谁能把Netflix的Cinematch推荐系统的准确率提高10%，谁就可以获得100万美元的奖金。 最终，这场竞赛吸引了全球186个国家超过4万个团队——大量时至今日仍在应用的经典算法借由这次比赛被提出。 张一鸣和字节跳动，便崛起于这样的一轮算法狂潮之后。 但问题来了，整个算法技术明明都是起源于美国啊，为什么美国现在反而有点“畏之如虎”的感觉呢？ 因为算法本身并不是难题，算法本身解决的是效率，而现实中，人们追求的准确率。而支撑准确率的是数据的规模——越多的数据，越多的样本，越多的训练，模型的预测能力就会越精准。哪怕基于同一个算法，数据量不同，结果也不同。 Tiktok的先发优势，决定了它比对手获得了更多的数据，一步领先，于是步步领先。 Lemon8做的其实是类似的事情：拿着这套算法武器，做了一款西方市场上从未出现过的新产品，然后试图继续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的故事。 Lemon8背后的爆火逻辑 另外不可忽视的，是Lemon8的模式。 Lemon8作为字节跳动的出海版“小红书”，那必然是自带流量和商业属性的。 想了解Lemon8为什么受欢迎，就要了解“小红书”式平台背后的秘密。 小红书在国内有多火，不必我多说。 虽然咱们的读者以钢铁直男为主，大多数对“小红书”观感比较复杂，但人家小红书的火爆是客观事实，我们不必着急对它进行道德上的批判，而是要去看这背后事物的运行规律。 小红书在中国的火爆，意味着它的这种商业模式是有用的。这里的“有用”有两层意味，一是它符合商业的诉求，让商家更容易赚钱，商家爱它。二是它符合了人性的需要，满足了用户的需求，用户也喜欢它。 先说“Lemon8”和“小红书”这类生活方式平台是如何方便商家们赚钱的吧。 举个个人亲历的例子：北京日坛路使馆区有一家很著名的德国菜叫“申德勒加油站”，因为这家的德国大肘子很地道，所以我以前经常去。2020年冬天之前，他们家人并不多，去了很多次，大堂从没有坐满过，少的时候往往只有三四桌客人。 但是当有一天我在小红书和抖音看到有人在探店这个餐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再往后去他们家的时候，就要提前打电话订位置了。 你说那些突然多出来的客人，他们来这个餐厅是为啥呢？ 很明显就是出于“模仿欲”嘛，很明显就是因为网红来了，所以我也要来试试看嘛。 本质上说，“Lemon8”和“小红书”这类平台走的都是同一条路：把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聚集起来，让他们一起生产内容，然后靠这些内容吸引更多人进来——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大。 而且由于是主打生活方式，所以最终落到实处一定就是穿衣打扮、吃喝玩乐这类的消费品。看到别人在用，看到别人的分享，自己自然而然地也想试试——这种根植于人性深处的“模仿欲”就是商家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而生活方式类平台，就是专门用来激发“模仿欲”的放大器。 你再看看最近特别火爆的“淄博烧烤”，你再看看五一假期旅游时候各个景点——站在商家的角度上来看，这种平台可真的是救苦救难了。 再来说说为什么用户也喜欢这种平台吧。 严肃的新闻媒体对它的定义是：Lemon8是一个年轻人分享生活方式的平台。但如果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来说，Lemon8也好，小红书也罢，甚至Tiktok、抖音、快手等等……虽然这些app彼此之间的设计和感受完全不同，但本质上其实提供的服务非常相似—— 给每个人一个“装X”的窗口。 不要轻视或者小看“装X”这个行为，它是人性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重要性极高。成功的“装X”可以给人以极强的心理满足感，知乎上热度很高的两个帖子，一个是“有哪些装X装到你擅长的领域”，一个就是“你有哪些成功的装X经历”。 也别以为只有那些喜欢品牌的“小布尔乔亚们”喜欢“装X”，钢铁直男为主的军迷圈子里的鄙视链难道就不讲究“装X”了？——玩儿原品的看不起玩儿渣寨的，北美玩儿真枪的看不起国内玩儿发射器的…… 注意，“装X”是人性，在生活中，给别人创造“装X”的机会是非常高情商的行为。 于是乎，我们会发现“小红书”竟然成为了中文互联网世界里几乎唯一一个看了之后不会血压升高的平台—— 相比起微博上无休止的饭圈撕扯和B站上不死不休的键盘政治，小红书上的“吃喝玩乐”真的是一片净土。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小红书上是真的可以赚到钱的——相比起其他平台，小红书上赚钱的门槛很低，B站没个几万粉丝根本就别想接广告了，但是在小红书上，你只要有5000粉丝就有接广告的资格，很多情况下哪怕只有1000粉丝也可以接到。 而且小红书的广告投放和别的平台也不同——在B站和公众号上投广告的品牌几乎都是家大业大的大厂，每年手上都有千万乃至亿级的公关费。而小红书上则不同，很多咖啡店、餐馆、桌游馆之类的小商家也会在小红书上投放——虽然小红书上一单广告的价格相比别的平台要低的多，但对于个人身份的网红来说，拍几张照片、写300字左右的文案就有几百块钱的收入进账，这个性价比算是挺不错了。 前一段B站UP主的“停更潮”闹的很凶，据我所知，相当一部分做生活方式类内容的B站UP主在这一波动荡中已经转战小红书了。 商家有了流量，用户装了X，网红赚了钱……这些需求可不是中国独有的，而是全世界人民都在追求的事情。小红书能在国内解决这三个需求，那么类似的平台，理论上也可以在海外市场解决这些需求。 中国“怪物房” 三十年前，中国第一次联入互联网。彼时的美国，互联网已经风起云涌，微软、苹果这样的巨头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从此之后的很多年时间里，中国互联网行业一直都在做“跟随者”的角色——美国人有什么新的东西，我们就拿过来用——马云正是因为看到了美国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于是断定电子商务在中国也将发扬光大。 但现在，攻守之势异也——我们可以看到：以Tiktok为代表，Shein、Temu等等中国App开始在海外攻城略地，中国的手机、无人机、新能源企业也强势出海，不断提高着中国品牌在全球市场上的知名度。 中国市场的规模当然很重要——中国市场的庞大体量为我们的企业提供了世上第一流的“数据土壤”——中国每天的数据吞吐量是美国的三倍，是欧洲、印度的10倍——中文内容一天提供的训练量，超越了全球其他地区的总和。 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是中国市场的复杂性和竞争烈度，让我们成为了商业上的“怪物房”—— 你必须拼上一切，必须绞尽脑汁，必须付出120%的努力，才能获得一丝胜利的希望。 中国的市场上，容不下松散懈怠的人。 星海情报局 入驻媒体平台 36Kr/ 虎嗅/ 观察者网风闻社区/ 新闻/ 喜马拉雅/雪球/ 腾讯新闻/凤凰新闻 转载与合作 请添加微信： SIA-007（转载） guli2060（合作） 电子邮箱：guli@junwu26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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